呵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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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雷《不渡我》上

古代背景,所以一些外号有微微改动
恶心帅侠客×日天日地魔道老大
He。第一篇一定要he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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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湖到底有多大,安迷修也不太清楚。

动荡的战争后,他从死人堆里活了下来。

积弱的国家,养了一群废物,手拿长缨却似扛着把锄头,可这‘锄头’竟也没有挥舞过。他们愿意在花街柳巷里来回穿梭,穿着一身铁甲耀武扬威,向酒馆里的人炫耀自己有多么的勇敢。

炫耀着他们战胜了北方的游牧们,南方的蛮子们,炫耀着他们没有白吃着国家赏赐的饭碗,炫耀着他们所向披靡,整个大懿朝上下国泰民安。

脚下践踏的是百姓的粮食。

安迷修试图改变过,可惜腐败和无能就像铁壁铜墙一样无法撼动。

既然他不能在那里好好贯彻他的善,他就回到江湖那去。

那个江湖。

你可以说它巴掌大小,也可以认为所及之处皆是疆土。

刀光剑影,伊人如梦。

01
雨下的很大,不知道下了多久,落得太凶,安迷修很费劲的才从一片血污中睁开了眼睛。

一场战争才刚刚过去。

将军仓皇落逃,唯余几千人负隅顽抗。大懿又失一城。

他全身上下都动弹不得,好歹费了力气才将身旁的双剑握在手上。安迷修想起了那一山翠油的茶树,几些女人背着竹筐,相互吆喝,气温有些凉,云雾就绕着这个山头,常年不散,就是他梦里常常回溯的地方。

便是死亡也无法将战士的武器将其夺走,安迷修握紧了双剑,从家乡走前只给父母烧了香磕了头,没告诉他们此去凶险,不知下面相逢后会被怎样批揍。只是终究心有不甘,他的正义还没有真正的贯彻,就要离走。

恍惚听到有脚步声,不太真切,等到人走近了才发觉这人在这死人堆里找活人,也不知是哪位积了大善大德的兄弟得人如此挂念。安迷修略有羡慕。

“不是……也不是。”雷狮满脸焦灼,听说那人参了军,才派人留意几分,想不到自己才路过这个地方便被告知他在这里驻守。却又好巧不巧的说那人打了败仗,生死未卜。他的手有些颤抖,嘴唇发白,撑着一股狠劲才忍住脚软,一个一个的将人翻过来查看,后悔没多带点人过来。

“找到了没有!”雷狮大吼一声。

“没有!”

“老大没找到!”

“老大没……老大你看看是不是他!”佩利指着‘尸体’大喊,雷狮寻声望去,瞧着模糊的背影就觉得没错,是那人了。他慌忙跑过去,将安迷修脸上的血迹擦干净。

安迷修还尚有意识,微微睁开眼看人,人长得真好看,他还以为自己下了地狱,可地狱大概是没什么俊俏的人,他便确信自己还是活着的。

“原来……是找我的……”

说完这话没了意识,雷狮探了探脉搏才发现还存些许跳动,将人横抱起来,话也不说的就往回赶。

要说动心这块,雷狮绝不想承认自己看上了这么一个迂腐的傻子——怎么不迂腐?这个朝廷已经没救了,而安迷修却还想要拯救它,整天妄想着匡扶正义,却不知道这人心虽是血肉做的,可这一层皮肉下面,装的是黑是白,又有谁能看到。

他两走的道不同,能心平气和的谈在一块都实属不易。

安迷修在梦里梦见了那个黑色头发的男生。

那时候他还尚年少,想着有一番作为,十四五岁就出来闯荡。可这世界的险恶哪里是他能预料到的,在客栈就被一伙人围着敲诈。便是这时候那人将手中的酒杯轻轻一放,挡在他身前,安迷修就这么盯着他的后背,纤瘦却又充满力量,黑色的内衫衬着白色的长衫,只消一眼,就把安迷修的心砸了进去。

“各位大哥不要为难这位小弟了。”那人懒洋洋的插着手,扎头发的白色发带长长的垂到他的腰间。

“不给钱就别想走!”

话音刚落,那人便拿出了武器,将面前的脑袋给搬了下来。安迷修还来不及惊讶,剩下的几个竟也以相同的方式被其杀死。

那人将武器一收,回过头看他,一双紫色的眼睛里像是盛有星光一闪一闪的,又笑的十分张扬:“害怕吗?”

“不怕。”安迷修说,他看着这人将眼角旁的血迹擦干,“只不过没必要全部杀害罢了。”

他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,低低笑了几声,没反驳地回答道:“说的不错。”他拿起桌上的酒杯向他敬过去,“雷狮。”

“安迷修。”

相互道出名字后便拱手道别,安迷修虽对这人有惊艳之感,奈何路子不是一块儿,强跟着一起怕是最后这点旖旎都被消磨干净,不如保存着这点念想。

可谁又知道后面能遇见那么多次,纠缠出那么些事。

02
安迷修醒过来后脑子还有点儿懵,确认了好几遍才将‘自己被雷狮救了’的这个事情给消化干净。自己当然不想死,也当然不想被一个魔头给救了。

魔头。

安迷修叹了口气。那时雷狮他还没有那么恶名远扬,恰存着一丝善念,对人总留着一些退路。而今世事变迁,人心也总会变,雷狮是其中一个。

那时安迷修只以为雷狮和他不是一条道上的,却也不曾想过,他两会完完全全的走上相反的道路。

这是一件让他很痛苦的事情,初见如惊鸿掠影,撩人心曲,之后经历的种种事情很难再让安迷修保持着一颗平淡的心,喜欢上这个人不过是一件容易得不能再容易的事。可谁又能料想雷狮能将恶贯彻的那么彻底,彻底到安迷修强制地将自己的感情掩埋到地心里去。

他害怕了为此动心,他从不反驳他的懦弱。

所以当雷狮端着碗药进来看他的时候,他是不太高兴的。

尤其是他问问题的时候。

“怎么去参了军?”雷狮把碗递给他。

“……我自己的事而已。”安迷修搅了搅药,二话不说一口喝下去,眉头被苦的皱了起来,半晌都没缓过来。

雷狮瞧着他的脸色笑的开心极了,索性笑出了声,打趣道:“你倒是越长越娇贵。”

“……”安迷修明白他是故意的,放下药碗不再去看他。雷狮见状也不说话,只是一直盯着看他,似乎能在对方的脸上盯出花来。

气氛一时凝固。

最后还是雷狮投降认输,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,不自知的捏着衣角:“你不想我吗?正义的侠客。”

很是久违的称号,以前他两还能正常相处时雷狮总爱这样说他,仿佛正义不是他的荣耀,而是锁住自由的镣铐。

安迷修闭着眼睛,“不想。”不能想,也不敢想。

“我倒是……”雷狮笑了笑,垂下眼睑,踌躇了一会儿,“挺想你的。”

“我不敢想你,又忍不住想你。”他渐渐的放开仪态,“我很想你。”

安迷修便差点溃不成军。

03
他在夏天的时候又碰到了雷狮。

距那天已经过去了两个月,人已经换了一套轻便的衣,明明没下雨,却戴着斗笠,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,看到他时愣了几秒,大概是在思索是谁这么眼熟。招呼佩利端上一壶酒,递给安迷修,笑着问:“喝吗?”

安迷修接过手,“想不到能再见。”

“听说你一路做了不少好事。”雷狮将壶里的酒给灌了干净,“名声很大呢。”

安迷修低头看地,他倒是也晓得对方的名头,专门劫贫劫富给自己享用,与土匪头子没甚区别。他以前去过湘西,占着山头称王的很多,养着几十个手下到处抢劫,再从山下抢几个夫人,自己那时还顺手救下几个女子,他便本以为这等英雄救美的戏码会让她们倾心,谁知一个春心萌动的都没有。雷狮除了不抢女人,其他的也没什么两样。

这让安迷修有点苦恼,他想逃,可是逃不过,想避着走,可偏偏又遇到。雷狮将他的客房都定好,就在他的旁边,出什么声响都能听的清楚。

深夜往往很静,安迷修因为遇到了自己心有些念想却又不敢见的人而心绪不宁,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脑子却很清晰,听见下面池塘的蛙叫——然后他突然睁开眼。

雷狮的房间有人。

脚步放的很轻,不像是雷狮本人,安迷修思忖了几会儿,拿起双剑直接从窗户外翻过去,看见那黑影站在雷狮的床边慢慢的弯下腰,身形娇小,几乎要吻到雷狮的脸上。安迷修将剑尖抵住黑影的后背,轻声问道:“你放了迷药?”

那黑影僵住了。“下次别用迷药了,女孩子应自清自爱,将自己的心意说给他听不是一件很难的事。”安迷修收起双剑,轻轻的推了推床上的雷狮,“醒醒。”

雷狮先是睁开一只眼,盯着安迷修看了几秒,安迷修摇摇头,他便嗤笑一声,转过头看向床边不安的女生,歪头问道:“你……是我昨天在街边救下的那个人?怎么在我的房间?”

“啊……我……”她脸红的支支吾吾道,“我是莱家的小女儿……我……我叫莱茵茵……我在这……在这……”

“我带她来的,她说她认识你。”安迷修拍拍莱茵茵的肩,“行了,见到了就回去吧,大晚上人家得睡觉的,你们家仆人就在下面等你呢。”

莱茵茵慌忙点点头跑出去,待人走出客栈后安迷修才将雷狮床上的蚊帐给他重新放下理好,走出去轻轻的关上门:“晚安。”

“站住。”雷狮叫住他,将床帘撩起来半个角,“我睡不着了,你过来。”

04
“心恶之人难道说什么都不过脑子的吗?”安迷修抑制住心中的动摇,“当年的事我们就当没发生过……”

“什么事?”雷狮笑,“你跟我上床?你办了我?虽说都是两厢情愿,可这么些年我没有找过别人,总得让我怀念怀念不是?”他突然想到什么似的,脸色突然变冷,“还是说你已经喜欢上了别人?”

“够了。”安迷修突然斥责道,“既然你说过这种事是两厢情愿,还提这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干什么?你要是想要了青楼多的是,我绝不会和恶人扯上一丝一毫关系。”

雷狮给自己倒了一杯水,喝了几口打算压住心里的火气,“青楼的女人和男人我都看不上,我就只看得上你。要说关系,早八辈子我们就牵扯上了,侠客惹了脏,就不敢将这脏给世人看了吗?”

“……你救了我一命,我欠你一个人情。”安迷修掀起被子,下床穿鞋子,“以后若是有困难我会帮忙的。”

雷狮拦住他,手指攥的很紧,“去哪。”

“走。”

“你给我躺床上去。”

安迷修静静地看着他。

雷狮疲惫的叹了一口气,“我从发现你的那一刻到现在都没有合眼过。所以说恶党的担心都算是恶心的东西是不是?”

安迷修愣了愣,实在没想到雷狮能说出这种话,心觉怕是给人给逼急了,于是乖乖的又躺回床上,莫名的也很想叹气:“我从没有觉得以往的那段关系脏。”

雷狮冷笑一声:“是吗?”

安迷修看着眼前的雷狮,岁月像是不曾改变过他的容貌,一如当年初见那般耀眼,只是世上诸多不由得和事与愿违,不是他们能去抗拒的。

“按道上的话说,我是正道的,你是魔道的,是也不是?”

“是,如何?”

“正邪不相容,每年总会因此争上一争,伤患无数,是也不是?”

雷狮静静地凝视着他:“是,如何。”

安迷修长叹一口气,“你的兄弟都不喜正道那般老神叨叨,伪君子作态,我以前身边的人都不喜欢魔道那般肆意妄为,杀人不眨眼,是也不是?”

“是。”

“我们两个曾经喜欢过,所以一定要在一起,拼死逆着世流,背叛自己身后的人和事,只因为所谓的感情。是也不是?”

雷狮看他,眼神很冷,“我不认为两个人在一起就一定要时时刻刻都在一起,或者一方为另一方付出代价。平时见见面就可以了不是吗安迷修。”

他很久没这样正经的说出他的名字。

“一辈子都这样?”安迷修问。

“谁知道呢。”雷狮扯着嘴角,潇洒恣意地笑,“世事无常不是么。”

安迷修也笑了,笑着笑着把摇晃的心给笑定了,他捂着眼睛,感觉不舒服的厉害,“你看啊,雷狮。这是你所谓的喜欢,和我的完全不同。我可以不要一个不能相伴的人,我可以不在意别人的眼光,可我怕放弃我所拥有的信仰。”

你是恶,你就要做恶事,我是善,我便要匡扶正义,如果你杀了人,我要替委托我报仇的那家可怜的人除害,可要是我喜欢你,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毫无顾虑的挥下手中的剑。你也一直讨厌我的行为做事,不是么?连信仰都不同的人,连好好说话都不易的人,连相互陪伴依靠都无法做到的人……喜欢又能是什么呢?”

“说到底不过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不是么?”雷狮看他,“安迷修。”

05
安迷修愣住了,雷狮确实是在同他说话。他挣扎了几秒,还是听话的走回去。雷狮半靠着床,月色如水,他的眼睛就像水面的波澜似的,晃荡的安迷修脑袋有点晕乎乎的。

“方才什么意思?”

“什么什么意思?”

雷狮冷哼一声:“你压根不认识她,她也不是你带进来的。”

“我不是怕她尴尬么……”安迷修挠挠脑袋,“我们这些习武的人对这些迷药都是有一定抵抗力的,况且像你内功这般深厚……”

“没错,她从进了我的屋子后我便一直保持清醒。不过觉得她害不到我才想看看这人想做什么。”

“那你觉得她想干什么?”

“能干什么?被我救了,就喜欢上我了,想亲一个呗。”

安迷修没想到他说得这么直白,还懵了一下。

“不过她不会亲到我的,在那之前我会把她丢到窗外去,巧的是我正想丢的时候你来了。”雷狮笑道,“怎么,不信?”

安迷修皱眉,他对丢到窗外的做法不甚赞同。

“人家一个女孩子,没必要吧。”

“半夜强亲良家妇男就可以了?”雷狮像是想到什么一样,“你倒是挺温柔,还教人家给我告白,我真怕她明儿跑我这给我告白呢,要是我一不高兴把她给当众羞辱了岂不是……”

“好了我的错。我明天会注意的,一定把她拦下来。”安迷修忍住骂娘的冲动,无奈的将刚刚忘关的窗户关上,“夜里蚊虫多,蚊帐有时候也挡不住,我把你窗户关了,还是说你觉得太热要开着?”

雷狮呆住了,懵懵的看着安迷修,蹙着眉,“你不训斥我为人歹毒吗?”

“骂你做什么?”安迷修将桌上的蒲扇放在他的床边,“如果明天真有告白算是我引起的,我来解决这是自然。扇子放你床边,热了扇扇。”

说完安迷修就准备走了,还没关上门之前仿佛听见雷狮很小声的问他:“你对每个人都这样吗?”

“什么?”

雷狮有些恼羞成怒:“没什么,你快走。”

第二天正值晌午,雷狮正吃着中饭,帕洛斯走过来,指了指门外。

“前些天老大你不是救了一个人吗,她今天找你说有事。”

雷狮不自觉的勾起嘴角,清了清嗓子,向楼上喊了一声:“安迷修!”

女孩子像被吓到一样睁大了眼睛,安迷修被雷狮一喊就知道是什么事了,赶忙奔下楼,看到门外站着的人定了定神,走近莱茵茵的身边略有愧疚的打了声招呼。

“你好,还记得我吗?”

“啊……你是昨夜里拿剑顶我的人。”

“……”

雷狮没忍住笑出声。

“……是这样的……”安迷修艰难地说道,“我昨夜里和雷狮聊了聊天,顺便给你打听了一下他的情报……”

“如何?结果如何?”

“呃……他的意思是呢……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。”

安迷修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女孩的眼睛里溢满泪水,回头不忍心看,结果上前走来的雷狮瞧着这个机会,凑上前去猛的亲了安迷修的嘴角,还跟猫偷腥成功似的耀武扬威地朝女孩笑。

“抱歉啊,我喜欢这个男人。”

安迷修就知道雷狮不可能这么轻易地放过自己。遂崩溃的看着莱茵茵慢慢地睁大眼睛,还有那只慢慢朝他脸颊挥过来的手……一切都是慢动作,他却不知道要不要躲。

雷狮一把拦住那只手,脸色不太好看:“乱扇别人耳光可不是什么好习惯,小朋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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